一 部 宏 大 与 丰 富 的 教 育 读 本
——读刘道云、袁育文老师纪实小说《大矿山》有感
周敏
2021年,刘道云、袁育文老师的纪实小说《大矿山》出版发行,时值中国共产党建党一百周年。该作品真实讲述中国共产党湖南第一个工矿支部在冷水江锡矿山的革命斗争史,它的出版有着重大意义。
读罢此宏作,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在这漆黑的夜晚依稀能听到矿工打眼、放炮的声音,你听,还有那运锑驮马的嘶鸣和着冲锋号里激烈的枪炮声。
《大矿山》讲述了以1925年受湖南省区委派遣的萧怀玉、邹海全、清缘、侯兴宇等革命先驱人潜入矿山发动工人成立组织,反击恶势力、筹款抗日、护矿迎解为主线,艺术性地再现锡矿山锑工业的发展和红色革命斗争的光辉历程。小说中的许多情节是真实的,大多数人物也是真实存在的。两位作者用了3年多时间,曾多次入老矿洞、走谭家冲、进童家院、踏肖家湾、访陶塘老街、告别羊牯岭碉楼,感受昔日矿工生活的凄苦,追寻先烈们追求真理的足迹。先后采访一百一十余人,通过这种采访与了解,历史背景真实,人物鲜活扎实,让作品本身具备了极强的真实性,具有了纪实文学的特性。
通读小说后,会有一种催人奋进的感召力。小说以矿山为背景展开艺术创作,生动塑造了一大批抛头颅、洒热血、英勇顽强、前赴后继、腔腔热血、坚持初心的英雄群像。如有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永不当俘虏的共产党人萧怀玉;有无论革命形势光明还是灰暗,一心跟党走的萧汉中;有机智果敢,有胆有识的颜志远。最难能可贵的是,小说还用大量的笔墨写了矿山底层受尽艰险的矿工凄苦生存状态。小说也是一部劳工的血泪史:“劳工们在大矿山的胸膛上无休止地打眼、放炮;夜晚,山野的灯光,无论春夏秋冬,萤火虫般地在黑夜中闪耀着,似乎这里没有了四时轮转。”“脚夫们穿着草鞋,打着赤膊或穿着褡裢,肩上垫着担担的垫肩,长汗巾扎着肥大的缅裆裤,光秃秃地头顶冒着热气。马蹄灯在扁担前晃来晃去,随着扁担的起伏忽明忽暗。这一队人在陶塘街的屋檐下走过,形成了一道沧桑、遒劲的风景。”对矿工岁月和汗水的描写,正是小说的生命力所在。
《大矿山》基于历史史实的历史背景,作者查阅了大量历史资料和文献,都为小说的真实打下了基实的基础。例如用醉鱼草作为联络暗号。醉鱼草如冬茅草一样,无论落在什么地方,无论是贫瘠的山地,还是泥泞沼泽,哪怕是坚硬的石缝中,只要有雨水和一丝土壤,定能根发芽。它代表着大矿山的原野,同时也代表着共产党扎根沃土,代表着共产党人根植在群众中生根发芽,如星星燎原之势发展和壮大队伍,担脚的,补鞋的,打铁的,要饭的,有来自各行各业基层群众加入了组织,他们是联络员,是情报员,连扫星麻子陶秋嫂嫂也成了妇助会头儿,有红旗漫卷、所向披靡的豪迈。而这些小人物被作者刻画得活灵活现,有血有肉,可读性更强。你看,牛栏边厕所里的陶秋嫂嫂一听说九哥还活着,她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扯着腰绳,一溜烟地跑了过来,对着九哥的胸口就是重重一锤说:你这该死的,害得我哭了一晚上呢!作品的语言浑然天成,极大地提高了小说的艺术水平,彰显小说的艺术特色。
《大矿山》是20余万字的大部头长篇纪实小说,要想写好,必然有较多的艺术加工,作者用力厚重,处处彰显大家手笔。三角坪的烟馆、长隆界的赌场、陶塘街的妓院等场合,增强了小说的现实价值和文学价值。同时打开书卷便可闻到三尖老水酒的醇香,还有吉利常黄鳝面的卤香。你看人家八师傅见碗底还剩两粒葱花,就伸出长长的舌头,把碗添得比喂猫的器皿还干净。这些人物动作的描写,遣词造句的形象生动,有画面感,让人易于理解,给人意犹未尽之感。
《大矿山》用倒叙的写作方法,以白描式进行描写。开篇是萧继升带着儿子和重孙女来到羊牯岭,指着碉楼对重孙女说:“这里是你爷爷的爷爷萧汉中闹革命的老根据地,它的锑产量堪称世界第一,被称为‘世界锑都’”,说着说着,靠在碉楼墙上陷入沉思。小说结尾:萧继升醒了,站在羊牯岭上远望,几只雄鹰在鹰嘴岩上翱翔,如今的锡矿山呈现碧水蓝天,鱼翔浅底的美好画卷,欣然地吟起王安石的《渔家傲·春景》来。
历史的过往与现实的链接,让那些遥远的人和事渐渐变得有深度,有温度,他们可亲又可敬,让读者在阅读一座锡矿山孕育下诞生的英雄城市的根与魂。一方山水,一域文脉,需要有刘道云、袁育文老师这样的书写者,他们提笔为戈,载道前行。